思深沉的人吗?您猜得没错呀。”
你放下茶杯,瓷器与桌面发出清脆的轻响。
“我确实需要您,或者说惠民党,帮我一些事情。”你坦然承认,目光坦荡,“但相应的,我也会给予你们足够的回报。就像这个文件夹,以及……我后续能提供的更多东西。”
你微微倾身,声音放低,带着一种奇异的蛊惑力,“如果非要说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或许,是因为我觉得,比起注定腐朽沉沦的制宪党,惠民党所描绘的那个未来,对桦棱国而言,更值得期待一些?或者说,对我个人而言,更‘合适’一些?”
“合适?”陈崇咀嚼着这个词,眼神中充满了不信任和深沉的探究。
他晃了晃手中的文件夹,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嘲讽,“你不怕我把这些,告诉连溪吗?在他心里,你这位陆家大小姐,恐怕一直是双手干净、不染尘埃的白月光吧?如果他知道了你手中掌握这么多足以让人身败名裂、家破人亡的‘黑料’,知道你一直在暗中收集这些……他会怎么看你?”
你脸上的笑容没有丝毫变化,“陈先生,您忘了连溪是因为谁,才一直迟迟没有正式加入惠民党吗?”
“我相信您和我一样,都是足够聪明、懂得权衡利弊的人。正因如此,我才选择找上您,而不是别人。”你的目光直视着他,“我相信,您不会让我失望的,对吗?”
陈崇沉默了。
他锐利的目光在你脸上停留了许久,似乎想穿透那完美的笑容,看清你心底最真实的想法。
最终,他合上了文件夹,将其谨慎地收进自己带来的公文包内层。
“这些东西,”他站起身,声音恢复了公事公办的冷硬,“我会尽快去核实其真实性。如果一切属实……”
他顿了顿,深深地看了你一眼,“我们再谈下一步的合作。”
“好。”你微笑着颔首,也优雅地站起身,“静候佳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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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风华庭温暖明亮的大堂,湿冷的空气裹挟着水汽扑面而来。
外面依旧大雨倾盆,丝毫没有停歇的迹象。雨水在地面汇成浑浊的水流,肆意流淌。
你站在台阶上,没有立刻撑伞。
目光低垂,落在自己雪白的裙摆和那双同样雪白、纤尘不染的精致小羊皮短靴上。
雨水溅起的泥点,如同污浊的墨迹,随时可能沾染上这片纯净的雪白。
你抬起头,看向正准备撑伞离开的陈崇。
他似乎察觉到了你的视线,撑伞的动作顿了一下,眼皮几不可查地一跳,带着一丝被打扰的不耐。
你看着他,脸上露出一个带着点困扰的表情,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雨声:
“陈先生,你看……我的裙子,会脏的。”
陈崇:“……”
他握着伞柄的手明显紧了紧,指节微微泛白。
他显然没料到你会突然说出这样一句与刚才谈判氛围格格不入,甚至有些“娇气”的话。
他下意识地看了你一眼——站在雨檐下,穿着昂贵雪白裙装的你,确实像个一碰雨水就会融化、矜贵得不得了的瓷器娃娃。
“关我什么事。”
他生硬的扔下这句话,撑开了雨伞,大步流星地走下台阶,毫不犹豫地踏入了瓢泼大雨之中。
黑色的伞面瞬间被雨水打得噼啪作响,高大的背影迅速被雨幕吞没。
他快步走向停在附近的黑色轿车,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雨水顺着车窗玻璃蜿蜒流下,模糊了外面的世界。
他发动引擎,双手紧握着方向盘,指节因为用力而更加突出。
车子启动前,他的目光下意识地透过被雨水冲刷得一片模糊的车窗,再次投向风华庭的门口。
你依旧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雨幕中,你那抹纤细雪白的身影在灰暗的背景里显得异常醒目而孤单,像一个被遗弃在暴风雨中的精致瓷偶,固执地不肯沾染一丝泥泞。
陈崇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不轻不重地刺了一下,一种难以言喻的烦躁和……一丝更难以捕捉的异样情绪涌上心头。
他猛地转回头,强迫自己将视线从那抹刺眼的白上移开,用力踩下油门。
黑色轿车如同离弦之箭,破开厚重的雨幕,疾驰而去,迅速消失在街道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