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家天下本来就是一种弊大于利的制度,儒家那帮大儒还要助纣为虐,叫嚣皇权至上,有这样的后辈,那老东西算个屁的圣人。”
&esp;&esp;“儒家这帮最不该跪着的人都跪了,是以这天下人都得跪。我张盼不想跪,他儒家不敢做的事,我想做,但我一个人做不到。”
&esp;&esp;“老板,你不是不知道自己要什么,何不与我一起,废了家天下,让这天下众生平等,见人不跪?”
&esp;&esp;徐子东低着头,没有答应,只是问道:“废了家天下,人间又该如何?”
&esp;&esp;张盼毫不犹豫道:“立国,让百姓自己选皇帝。百姓选出来的皇帝,总不好意思让百姓跪着。”
&esp;&esp;选皇帝,简直闻所未闻,徐子东抬起头,瞪大眼睛问道:“你家乡的皇帝就是选出来的?”
&esp;&esp;张盼自豪的点点头。
&esp;&esp;“这样到底有什么好处?就为了不跪着?”徐子东收起震惊,小声问道。
&esp;&esp;张盼把椅子向前挪动几分,笑道:“当然不止是这个。好处多了去了,至少在我家乡,人人都知道家国,不像在这里,谁都没个家国概念,看来看去也就许南山有那么点意思,至于老板你,却是半点没有。”
&esp;&esp;徐子东皱起眉头,盯着越来越近的张圣人,等着他解释。
&esp;&esp;张盼没让他等太久,轻声道:“就拿你来说,你爷爷本是南楚镇南王,这样算来,你该是南楚的人,但你却为东齐卖命。还有那苏信,他是西蜀的人,却为你东奔西走,半点不怕以后你成事之后入蜀。谢燮,裴苳浒,这些人都是,生于一国,都不思为国出力,甚至为敌人效命,你们眼中谁有家国二字?”
&esp;&esp;徐子东不解,愣是没弄明白是个什么意思。
&esp;&esp;“忠的是人,不是国,有奶便是娘,也不管自己生于何处,长在何地,西蜀的水土养了谢燮半生,到头来却跟着你,以你和周武陵的约定,迟早会与西蜀一战,到时候明明打的是谢燮的国家,但我不用想都能猜到她会如何选择。”张盼肯定道。
&esp;&esp;徐子东还是一知半解,大概理解了一些,却没彻底明白,“照你这么说,那许南山不肯与裴苳浒结盟,便是因为这个?”
&esp;&esp;“不然呢?”张盼侧着身子,“那许南山见多识广,什么样的阵仗没见过,他会不知道与裴苳浒结盟的好处?说句不好听的话,若是许南山知道你与草原人共谋御金,肯定会骂你不是东西。”
&esp;&esp;“我与谁共谋,管他屁事,他凭什么骂我?”
&esp;&esp;“唉,这就是你与他的不同。老板,有信念和没信念,胸中有无家国的区别就在这里。你要的是利益最大,他们要的是坚持底线的原则下谋求利益最大化,这就是你们的不同。”
&esp;&esp;“你的意思是我没有底线?”
&esp;&esp;“你觉得你有么?”张盼不耻道。
&esp;&esp;徐子东被呛的说不出话,实话实说,他自己也发觉自己做事好像没有底线。手段卑鄙不卑鄙,歹毒不歹毒,都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他想要的就是最大的利益,唯一的底线大概就是自己的人不吃亏。
&esp;&esp;争论这个没有意义,徐子东主动绕开话题道:“算了,你说这些我也不懂,明日就要成亲,你说点开心的事让我高兴高兴成不成?”
&esp;&esp;张盼却是不干,“老板,你不开心不就是因为心中没个去处,没个坚持?你能因为这些迷茫,说明你并不甘心做个求温饱的普通人,刚好你有这个本事,咱们一起干一票大的有何不好?”
&esp;&esp;徐子东摇摇头,站起身,轻轻按住张盼的肩膀,“你有你的想法,我也有我的想法。你说的那些我没听太懂,也不想去懂。我只有一个问题,你家乡选出来的皇帝真的不用让人下跪?”
&esp;&esp;不等张盼回应,徐子东自说自话道:“就算不用,其实也只是换个方式。比如低头,弯腰,或者其他什么方式。依我看,你们的膝盖没有跪,但心里其实还是跪着的,我说的对不对?”
&esp;&esp;张盼嗤笑一声,知道自己说的让人难以相信,知道这个世界的人从来没想过不用跪人是什么感觉,轻轻推开肩膀上的手,自信道:“你说的没错,确实是换了一个方式,我们家乡的礼节是握手鞠躬,只是我们那里的皇帝会对我鞠躬,换言之就是我跪他,他也会跪我,这就是平等。”
&esp;&esp;抬起被推开的手,徐子东顺势指了指胸口,“我指的是这里,跪也好,还有你说的那个什么握手和鞠躬也好,这些都只是表面,我想问的是,这里是不是跪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