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却和食肉动物一起捕猎了另一只食肉动物,这本身就不符合自然的规律。
这种感觉就像是,他亲手杀死了一头野生灰狼一般。
他所有的信念都在顷刻崩塌,如果连他自己都在屠戮野生动物,那他上辈子的坚持又算得了什么?
怀疑人生的水豚痛苦地抱住自己的脑袋,他背叛了自己的信仰,他在不知不觉中,成了自己最讨厌的人。
“哗啦啦。”
水流带来了熟悉的气息,宋远征茫然抬头:“是你啊,小鳄鱼。”
暹罗鳄游到了水豚的面前,不知道为什么,他似乎能感觉到对方的悲伤与难过。
他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对方,只能在宋远征的面前来回游动,试图转移对方的注意力。
看着自己的倒影不断变得破碎又聚合,宋远征一时间哭笑不得,这不正如他的心境一样混乱吗?
等水面恢复平静,倒影又重现眼前。
看着水里那张毛茸茸的脸蛋,宋远征先是一愣,继而豁然开朗。
是他着相了。
现在的他只不过是一只水豚,既然是水豚,还管那么多做什么?
难不成就因为他做了一些另类的事情,就会对生态平衡造成什么影响吗?
不,当然不会,他是那样渺小的一个存在,有什么资格谈影响?
他要活下去,就不可避免地要和捕食者斗争,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适者生存,弱肉强食,这才是他应该遵守的森林法则。
就像这倒影一样,破后而立。
如果他始终跨不过心里那道坎,就无法完全融入水豚这个角色,永远等不到自我完整的那一天。
宋远征长出口气,如释重负。
他终于和过去的自己和解,迎来了自己崭新的豚生。
谢谢你啊,小鳄鱼。说起来,还没给你起名字呢。
宋远征托着腮帮子,取个什么名字好呢?
罗罗?鱼鱼?还是丑丑?
好像都不怎么好听。
“要不,就叫你魏城好了。”
庆祝无畏的灵魂,终于走出了前世的围城。
挠痒痒
天刚蒙蒙亮,二叔就召集了族群的所有成员,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宋远征困得眼睛都合不上,他昨晚在河边思考豚生,半夜三更才入睡,这会儿好梦正酣,哪里愿意起床?
大毛拼命地摇晃他,这才把他从周公的怀抱里唤醒。
干什么干什么,大早上的扰豚清梦,还让不让豚好好睡觉了?
起床气不小的宋远征当即赖着不肯走了,他想不通,他都已经变成水豚了,怎么还要上早八?
直到二叔亲自来拱他的屁股,他才迷迷糊糊地挪动起来。
二叔爬上一块巨大的岩石,严肃的目光巡视过众豚,在大家疑惑的目光中沉声说道:“今天把大家召集在这里,是有两件事情要宣布。”
“第一件事,想必大家也猜到了,我们在果林遇到了伏击,虽然侥幸逃脱,但狼群和狐群不会轻易放过我们。”
“与其每天担惊受怕,担心被狼群偷袭,不如我们自己离开这片栖息地,去寻找更安全的家园。”
对于绝大多数食草动物而言,更换栖息地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一旦他们在某个地方待的时间太久,这个地方就会沾染上他们的气味,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发浓郁,也就更容易吸引食肉动物的光顾。
因此,他们必须通过频繁更换栖息地,来避免被捕食者盯上。
水豚们虽然舍不得这个风水宝地,但他们知道,族长的决定是正确的。
野生的食草动物们就是这么无奈,他们必须要忍受颠沛流离,否则等待他们的只会是成为捕食者们的大餐。
二叔挺起胸膛,继续道:“第二件事,我决定把族长之位交给宋远征,从今天起,他就是我们新任的族长。”
宋远征还打着瞌睡,猛地一听二叔这话,顿时感觉天都塌了,瞌睡虫都飞走了。
什么族长,族什么长,族长什么啊?
懵逼的宋冬梅被大毛推到了二叔跟前。
二叔从岩石上跳下来,目光灼灼地注视着宋远征:“征征,你聪明、勇敢,没有谁比你更适合这个族长之位。”
把头摇成拨浪鼓的卡皮巴拉连连后退:“我太年轻了,而且体重还这么轻,我不够格的。”
按照惯例,应当是族群里最胖的那只水豚,才有资格担任族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