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飘落的竹叶不经意间划过茹承闫的脸颊,顿时如利刃般划开了一道血口。
&esp;&esp;两人还未缓过神,身后一道劲风向他们冲过来。
&esp;&esp;“小心!”贺於菟大喊一声,眨眼间将茹承闫推开。
&esp;&esp;那劲风是一只大鸟,压根就没看见他们,直挺挺往竹屋冲去。
&esp;&esp;“巫奴——”
&esp;&esp;“喊这么大声做甚!报丧吗!我还不聋!”竹屋的门被啪一声踢开,一个浑身紧身黑色丝衣包裹的长腿——一眼看过去只剩腿了,女人从里头款款走着猫步出来。
&esp;&esp;身若拂柳摇曳,面容犀利翘挺,朱唇皓齿,妥妥是一副能令万千人拜倒其石榴裙下的花魁模样。
&esp;&esp;“这臭小子,胡乱动手,自已挖了魂骨,现在需要那东西保他一命。”从大鸟金色的羽翼上缓缓滑下来一头浑身是血的狼——茹承闫认出来,这是狼妖形态的贺修良。
&esp;&esp;原来失去第三骨后不能维持人形。
&esp;&esp;“这谁啊?”巫奴觉得有些眼熟,但一时没想起来在哪儿见过。
&esp;&esp;大鸟放下人后,一阵青烟平地而起,顷刻间比巨象还高的大鸟竟变成一个人影。
&esp;&esp;“沈寿,我可不是什么人都救,今年的紫金小婴剩的不多了,你答应我的十株还没给我呢。”巫奴环抱双手,有些不满。
&esp;&esp;“救人要紧。”沈寿说。
&esp;&esp;“祖北呢?”巫奴问道。
&esp;&esp;“在山下呢,照顾他徒弟。”沈寿拖着狼妖走进栅栏围着的小院里。
&esp;&esp;“这寻常妖兽,哪里值得你如此紧张上心?”巫奴满不在乎地扫视了一眼半死不活的贺修良。
&esp;&esp;“我记得贺家人四百年前从枫叶映山红手里救下一只小黑豹,也不知道那只黑豹现在怎么样了——”沈寿也学着巫奴的样子斜着眼看她,声音尾调拉长显得有些轻佻。
&esp;&esp;巫奴被他的神情逗笑了,见过沈寿的人都知道,这家伙平时装得一脸高深莫测不苟言笑,很难得见到这样生动的表情。
&esp;&esp;她没好气地说道:“别以为我不敢把你那身漂亮羽毛给拔干净!”
&esp;&esp;巫奴收起那副风情万种的摇曳神态,蹲下身子仔细查看贺修良的伤口。伤口处流出晶蓝色的点点妖气,只出不进。
&esp;&esp;巫奴说:“你不能先给他渡点儿你的仙气啊,这都要死了。”
&esp;&esp;巫奴虽然嘴上噼里啪啦地逮着沈寿就是一顿骂,手上的功夫也没停,手腕一甩脚尖轻点,巫奴就带着贺修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上了竹屋二楼。
&esp;&esp;沈寿慢悠悠跟了上去,说道:“这不是还没死。”
&esp;&esp;茹承闫望了贺於菟一眼,示意他们也跟上去看看。
&esp;&esp;竹屋二楼四面通风,山峰上呼啸而过的飓风经过主屋周围不知怎的就不再乖戾,反而像温润万物的春风般。
&esp;&esp;屋中摆了一张棋盘,上面还留着一残局,两边的棋盅都蒙着厚厚一层灰,不知道这局残棋弥留了多少年。
&esp;&esp;棋盘另一边则是一张巨大的竹床,可供十人坐卧,此时贺修良就躺在那上面。
&esp;&esp;窗外檐下挂着用不知名的细碎白骨做成的风铃,被风吹动就轻轻地叮当响。
&esp;&esp;巫奴放下贺修良后,竟从二楼的窗台跳了出去。茹承闫没怎么思考,也跟着跳出。
&esp;&esp;这才发现,原来竹屋后还有一小座房子,看着倒像是牛棚,可是这里并没有牛。
&esp;&esp;茹承闫并未跟着巫奴进房,在门外等了半晌,听见里面窸窸窣窣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然后看见巫奴扶着脑门从里面走出。
&esp;&esp;手里拿着一只紫金色的幼兽
&esp;&esp;茹承闫皱着眉,仔细看多了两眼,才发现这不是真正的幼兽,而是一株植物,一株长成幼兽形态的植物。
&esp;&esp;这莫非就是紫金小婴?
&esp;&esp;他脑海里断断续续想起书中所叙,普通的银月铜骨草呈各种草类形态,且在满月下会发出银月一般的光芒。而上万年的银月铜骨草,呈各种兽类幼崽形态,甚至以假乱真还会发出幼崽声音,满月下全身包裹一层淡淡紫金色。
&esp;&esp;回到竹楼二层。
&esp;&esp;巫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