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瞿川抓着暴雨中唯一坚实的依靠，问：“为什么？”

&esp;&esp;“因为我爱你呀。”他说。

&esp;&esp;水妖陆渊澄摇曳着长长的尾鳍，寒凉的鳞片搔刮着落水羔羊裸。露的躯体，诱哄：

&esp;&esp;“跟我一起去海底。”

&esp;&esp;他的口鼻被水妖鬼魅的发丝缠住。

&esp;&esp;瞿川在一连串溢出口腔的气泡中被蛊惑了，随着腰间有力的鱼尾一起堕向大海——

&esp;&esp;“那里很安全……冰冷、黑暗、毫无隐瞒。”

&esp;&esp;“那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esp;&esp;瞿川惊醒。

&esp;&esp;天边透出浅淡的蓝，现在已经是清晨。

&esp;&esp;他浑身酸痛得不像话，右臂动弹不得，再一看，陆渊澄正牢牢抱着他的胳膊。

&esp;&esp;他睡得很熟，被子下滑，陆渊澄的肩膀完全暴露在空气中。

&esp;&esp;瞿川忍着尾椎那股别扭的痛意，倾身替他把被子盖好了。

&esp;&esp;没等他重新靠回柔软的被褥间，床头柜的手机震了一下。

&esp;&esp;瞿川拿到手里，不由一怔。

&esp;&esp;竟然已经是两天后了？

&esp;&esp;从那天早晨到现在为止，瞿川几乎没沾过地。

&esp;&esp;他的猜测是对的，陆渊澄力气确实很大，大到可以抱着他在房里到处走，甚至带进浴室。

&esp;&esp;中途还去给他弄了自热米饭……总之，日子过得倒也算滋润。

&esp;&esp;呸。

&esp;&esp;瞿川脑内给了自己一巴掌，视线从陆渊澄熟睡的面容上收回，重新看向那条戚守诚发来的消息。

&esp;&esp;【你和陆哥还好吗？】

&esp;&esp;瞿川回复：还好，陈陈最近怎么样？

&esp;&esp;戚守诚秒回：我的老天爷！你终于出现了瞿哥，沈哥和晗姐他们也一直在给你发消息，我们都打算下午你再不回复的话就来砸门了！

&esp;&esp;他又说白靖楚差点昨晚就来敲门，是柴温拦下他不知说了些什么，才面色古怪地走开了。

&esp;&esp;瞿川两日内混沌异常的大脑运转一会儿，面色也跟着古怪了起来。

&esp;&esp;柴温……这小子不会撞见陆渊澄买套了吧！

&esp;&esp;非常有可能，他也神出鬼没的……跟陆渊澄简直没区别。

&esp;&esp;他点进聊天框一一回复了消息，靠在床沿，没忍住又开始盯着陆渊澄的眉眼发呆。

&esp;&esp;天光很吝啬，只洒了一小撮进房。

&esp;&esp;然而它又钟情于此间的某人，给陆渊澄睡梦中仍蹙起的眉头赋上光明。

&esp;&esp;瞿川侧躺着，往他那边挤了挤。

&esp;&esp;“做噩梦了？”他喃喃，伸手轻轻拨了拨陆渊澄额前的发丝。

&esp;&esp;陆渊澄似有所感，脑袋动了动，自然而然地从光里蹭到了瞿川身边。

&esp;&esp;陆渊澄瞒着他做了什么。

&esp;&esp;瞿川知道。他还知道一定是和王寰有关的事。

&esp;&esp;他又撒谎了，撒谎又不愿承担代价，甚至想要把自己关起来。

&esp;&esp;瞿川该生气的。

&esp;&esp;然而不久前客房内一片黑暗，他们在冬夜里相贴。

&esp;&esp;苏镇夜里也有光，暖黄的路灯渐次亮起，矗立在水边。

&esp;&esp;“不要讨厌我。”

&esp;&esp;陆渊澄的语气那么平静，如果不是窗外流水反射的波光太耀眼，瞿川应该也无法瞥到对方眼角滑落的碎光。

&esp;&esp;“如果我讨厌你怎么办？”

&esp;&esp;磁带卡顿，陆渊澄的动作停了，从瞿川敞开的腿间望进他眼里。

&esp;&esp;怎么办？

&esp;&esp;陆渊澄不知道。

&esp;&esp;他只能凑过去一下又一下地亲，温度交融，他们之间什么阻隔都没有，可又什么都相隔千里。

&esp;&esp;瞿川不忍心了，反抱住他。

&esp;&esp;撒谎的人确实该罚，但瞿川不称职，一点像样的手段都使不出来，最狠的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