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他哥。”
“知道,所以你尤其不能进。”
程左礼:“?”
院长在旁边搓着手,“那个…程先生,要不我先进去看看。”
程左礼无可奈何的挥了挥手。
“您放心,没什么大事。”院长出来后对程左礼道:“就是胃部一个小穿孔,暂时还不需要手术。”
“那人怎么还没醒?”程左礼拧着眉问。
“应该是疲劳过度,睡眠不足造成的,还有点低血糖,程先生,您去旁边的房间休息一下吧,有什么情况我会第一时间告诉您的。”
话音刚落,几个医生终于出来了,程左礼见里头没人了,不放心又要往里进,被三个尽职尽责的保镖再一次拦住了。
他们就像是对豪门恩怨司空见惯一般,用特别嫌弃的语气对程左礼道:“有我们在,你想做的事是不会做成的。”
“我做什么啊?”程左礼难得被气成这样,“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他养大的,我能做什么?”
几人不为所动,一副天塌下来,也要坚决守护老板的架势。
旁边别的病房的人听到喧闹声站了出来,看到程左礼以后意外道:“程总啊,你这是…怎么了,也身体不舒服?”
程左礼的怒容压了又压,转过头去又是一副完好的社交面具,“这不是尹先生吗,您这是…”
“害,我老娘成天喊着浑身疼,但是哪哪都好着,其实就是年纪大了,骨头松了,只能让院长给想想办法,住几天院,打点儿骨针什么的算了。”
“你这个不孝子,盼着我死就直说,不用在这儿糊弄我。”
里头又传来了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尹先生无可奈何的一笑,指了指里头,程左礼也笑着点点头,表示理解。
他转过头去看着那几个卧龙凤雏,顾及着自己的面子,只能压低着声量道:“我再问最后一遍,让不让我进去?”
“不让。”
程左礼点了点头,“行,挺好,有原则,你们老板说的那个允许进去的是谁,照片给我看看。”
几个保镖对视了几眼,磨磨蹭蹭的点开了手机,随便在网上找了一张薛简的剧照,“就是他。”
程左礼起初还没认出来,以为是崇山明的什么新欢,因为薛简的古装剧照和平时有些差别,但是等认出来以后,就没忍住冷笑了一声,讥讽道:“还玩上破镜重圆了。”
他刚要查薛简的联系方式,病房里就传来了一道声音,“哥…”
程左礼神色一变,扒开几个人就走了进去,在床边绕了圈才开口,还是死亡三连问。
“你拍那破戏,一年赚几个钱?”
“我都没有你忙是不是?”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让你非得折腾自己。”
“你说。”
崇山明看了他一眼,没有开口,又将目光移开,望着天花板。
“…你别管我了。”
程左礼眉心狠狠地拧到了一起,“你再说一遍。”
从七八岁开始,就一个人带着弟弟生活。
他对母亲有怨,对父亲有恨,只把崇山明当家人。
山明两个字,他取的。
原本程度要按照族谱,给他按左字辈,草率的叫他程左秋。
程左礼觉得难听的要命,像是什么老学究。
他要给弟弟取一个最好听的名字,承载所有美好的寓意,他找了很多很多的字,但是都太复杂,在程左礼的眼里像天书。
最后他在自己会写的字里,挑了两个最喜欢的。
山,巍也,秀也。
明,净也,皓也。
是空山新雨后的山,是明月松间照的明。
崇山明被保姆喂奶烫到的时候,程度不在,母亲不在。
崇山明整夜哭闹的时候,一张床上睡着三个人,程左礼和冯姨轮着去哄。
崇山明开始咿呀学语,吐出的第一个词甚至是,哥哥。
程左礼磕磕绊绊的学着怎么当家长,十几岁的年纪去给崇山明开家长会,后来为了能继续照顾他,选的大学也是离家最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