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进来喝喝茶。”谈近义回到家,将谈感折小心地放下,对随行的战友说。
“老谈,不了,我们也得赶回去啊,假期就这么一点儿,得赶紧回去找媳妇去!”战友们喜笑颜开,拱手向他拜别。
谈近义回来时正是寒冬腊月,母亲高兴地忙前忙后。谈近义带谈感折采集年货,一起贴对联、挂福字。年三十这天,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团聚在一起,围在火炉旁看春晚。
窗外的雪花纷飞,谈感折依偎在父亲怀里,沉沉睡去。
父亲将谈感折抱到床上,拉关婵的手:“小婵,这些年辛苦你了。”
关婵嗔怪:“那可不是嘛,谁叫我嫁给你这样一个几年还回不到一次家的臭男人?哼,我活该呗。”
谈近义将她抱起:“别生气了,我想跟你好好亲热。”
谈近义为谈感折盖好被子,关上房门。随后将关婵带到离他屋子较远的客房。
关婵奇怪:“怎么不在卧室?”
谈近义嘿嘿一笑:“怕吵醒儿子,我这些天都没敢赴全力做。”
关婵脸色通红,娇嗔地啐了他一口:“色/性不改!”
“冤枉啊,我不色,要色的话,我也只对你一个人色。”谈近义黝黑的脸,憨憨地笑。
关婵白皙的肌肤与他粗糙强劲的身体,在客房里,如干柴烈火,一夜间,不曾止熄。
大年初二这天,料峭寒风,刮在身上犹如尖刀,锥心的疼。
谈近义带谈感折刚刚拜完年回来,途经公园时,见不少人围在一起叽叽喳喳,吵嚷不堪。
“哎哟哟,真不小心啊,怎么一下子就冲到湖里面去了,这大冷的天啊!”
“打110啊!里面可是一家三口啊!”
“救人啊!”
“有没有谁去救救人啊!”
……
谈近义走近一看,原来是一个小型轿车半倒躺在湖里,正逐渐下沉。
路面结冰,太滑,可能这辆车拐弯不小心打滑,一下子控制不住方向冲到湖里去了。
形势危急,谈近义将谈感折带到一棵大树下,摸他的脑袋:“儿子,呆这儿别动,爸爸马上回来。”
随后他迅速分开人群,脱掉上衣,没入湖中。
围观群众发出惊讶的尖叫,这么冷的天,穿得里三层外三层都冷得直打哆嗦,何况如此冰凉刺骨的湖水。
谈近义洑水至车旁,徒手疯狂敲打玻璃门,咬牙用手肘撞击,玻璃门碎裂开来,他争分夺秒,手掌硬生生地掰开玻璃门,潜入车内,先将昏迷的小孩抱出来,围观的好心人大喊阿弥陀佛接住。
紧接着,他不敢多耽误时间,马上又将一男一女拉出,圈住胳肢窝,奋力地向岸边游去。
热心群众帮忙,将这一对昏迷的父母合力接上岸。
正好此时120和110已经赶到。
120将脸色发紫的小孩装上车,进行施救。又手脚麻利地将另外两个大人装上车,火急火燎赶往医院。
警察问:“刚刚是谁救了人?”
群众左右环顾,已不见刚刚那个赤胳膊救人的无名英雄。
谈近义回家,关婵为他包扎好手上的伤口。
谈感折刚刚耐不住好奇,挤在人群中间,亲眼看到父亲无所畏惧地救人,浑身是水,双手带血。
“爸爸。”谈感折不知怎么,觉得父亲真的和别人不一样。
“儿子,怎么了?”谈近义习惯性摸他的脑袋,将他抱在自己大腿上。
“爸爸,你是奥特曼吗?”谈感折大眼睛明亮清澈,闪闪发光。
“哈哈哈,儿子,我是奥特曼哦,看,我会变身。”说罢,他作出变身动作,像个小孩般,引得谈感折哈哈大笑。
他喜欢自己的爸爸,敬佩自己的爸爸,因为他像奥特曼一样勇敢。
关婵无奈地朝这对长不大的父子笑笑。
谈感折第二次见到父亲时,是13岁。
父亲的遗像被战友抱回家,大红色鲜艳无比的红旗,紧紧包裹住黑色棺材盒。
依然是鞭炮齐鸣,不过从村口到家里,一路上摆的都是哀凉的白花。
当母亲看到父亲冰冷的骨灰盒时,她不禁跪在地上,抱头痛哭。
谈感折双手捧护骨灰盒,神情严肃,像真的男子汉,强忍悲痛泪水,不让它流出眼眶。
低徊的哀乐声,响了三天三夜,谈感折扶着气力衰竭的母亲,在战队的安排下,将父亲的骨灰,安置在烈士陵园。
战友们个个神情凝肃,强忍悲痛,列队站定,行脱帽礼,为这位牺牲的战友、英雄作最后的告别。
谈感折跪在父亲遗像前,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少年时,青涩的他,想成为父亲一样的人。
他选择报考警校,矢志不渝地追逐父亲的影子。
正式成为人民警察那天,他高昂地扬起头颅,高举右手,挚烈地宣读为人民服务的庄严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