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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型舰艇在开阔海域行驶时,尤其是依靠风帆作为动力的战舰在海上航行时,对于风向,风速,海礁位置的判断至关重要。
风帆帆船在行驶过程中因为风压差的存在始终无法避免一定程度的偏移。而吃水越大的船,在转向、停泊过程中一旦遇到问题,就需要其他船只的掩护和辅助。
在海因里希年纪还小时,曾跟随着他的父亲航行七海中的五大海域。
曾经的海军上将告诉他,舰队和单一的船只是不同的。
一艘船单打独斗,而舰队之间相互配合。他要指挥舰队,就不能按照驾驶一艘船的方式传令。
不同的船擅长不同的作战模式,在实战中,一定要根据情况灵活布阵。
他就是这么做的。用大型舰的重火力护卫小型舰艇。
在火力威慑,那些海盗确实收敛了许多。问题也同时暴露出来,没有护卫舰和巡逻舰的信息反馈,他们航行的速度减缓,必须确认前方的海域一切正常,才能够正常航行。
陆地上在下雪,连带着海上的天气也很差。风暴来得很突然,消失得也很突然。
这样的天气深入未知的海域,他每天都睡不好,时时刻刻思索着接下来的变动。
若是一个精力旺盛的人,这样的考验或许是有趣的挑战,可发生在海因里希身上,只是在透支他的生命。
试探性派遣的侦察舰被击沉,浓雾中,只能看到一个火点消失。
海因里希的表情越来越沉重,他站在旗舰的甲板上,向手下的将士询问情况:“陆地上的军队联系到了吗?”
“还没有,将军。”
陆军撤离前门镇后就失去了线索。
按正常情况,他们会南下前往最近的城镇,可在陆地上的暴雪阻拦和海上的盗匪双重干扰下,他们联系不上彼此。
“快速编队,渡过前方海域。”海因里希下令。他们需要快点抵达前门镇,只有这样才能知道前方到底有什么在等待着他。
……
“他们进入暗礁区了。”希琳将海鸟传回的消息分享给众人。
她脸上露出笑容。这是之前从未有过的体验,以前,她觉得海战是需要站在船上,指挥炮手,或者干脆接舷正面冲突。
这一次的经历却改变了她
的想法。
她甚至没有亲自登上船,现在为止,她所做的是利用海鸟传递的情报在港口指挥舰艇的调度。
暗礁区是琴海与伦海的正式分界线。
南方人的舰队一定没有见识过这种伦海上特有的暗礁区。比起琴海和南海那些突出水面的礁石,伦海上的礁石和冰山都藏在水面下。
如果运气不好遇上雾气浓重的日子,船只进入暗礁区,要么沉船,要么被困。
如果不是经验丰富的北方船长,能先用小型舰艇探明情况,还能平安驶离。如果两者都不是,那就只能吃吃苦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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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船触礁了。
一艘配置着八十门火炮,两百六十名水手炮手的大型军舰传来消息,船舱被毁。
海因里希下令组织救援,可在没有探明海面下具体情况下贸然营救,只会带来更加惨重的损失。
风平浪静的海面,笼罩着一层无法化开的雾霭。看似平静的水面之下隐藏着无数危机,吃水线低小型舰艇平安驶过,而大型船舰战战兢兢,生怕自己就是下一个沉入水中的舰队。
海因里希两天没能合眼。
直到每一艘船都从暗礁区驶出,他在航海图对应的区域画下一道代表着禁区的符号。
他倒在船舱的床铺上,双眼布满血丝。
船上有流言,威斯洛特伯爵不受风暴之神的喜爱。他出生的时候克死母亲,身体硬朗的父亲也逐渐染上疾病,家族出现破产危机必须靠迎娶一个年轻的商贾小姐来维持现状。
他自己天生是个病秧子,还活不过三十岁,就连登上报道和采访都是一张死人脸。
他的命运糟糕透顶。这一次北上,舰队甚至没有遭遇真正的敌人就因为各种意外损失严重。
最后的战况如何?光一艘大型舰艇沉船,80余门火炮,就足以让海因里希上军事法庭。
有的士兵已经开始祈祷。试图用这样方式来缓和这份魔鬼般的厄运。
自从他们北上,发生了太多倒霉的事情。
海因里希病得更严重了,可他必须坚持。
他闭上眼睛,感受着过高的体温。
他知道,他正在和一个看不见的对手较量。
虽然很狼狈,但这不是霉运,而是有一个人正把他耍得团团转。
她运气极佳,又熟悉这片海域。他不能着急,要有耐心,可身体的燥热与不适吞噬着这份理智。他坚持不了多久了,就算他还想坚持,这该死的躯体不允许他继续了。
比预定的时间推迟了两天,南方的舰队抵达前门镇。
海因里希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