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救不了你们的命……也来不及救你们的命!”
赵文霖被邱老实眼里的厉色和话里的狠意,吓得一连退了数步。
“邱叔来了,咋不进院啊,”邱秋缓步从屋里出来,扯开赵文霖,笑道,“来看王知青吗,快进!二妮,过来,把羊牵到后院杀了、炖上,晚上请邱叔、大队长和来帮忙秋收的干部们过来喝汤吃肉。邱叔,侄女借花献佛,一头羊,不心疼吧?”
县里来了那么多干部,听王知青说他叔叔是武装部王部长的不是一两个,他真以为王知青受伤的消息能瞒住。
邱老实从没想过要把消息瞒下,他要的是私了,不让老大坐牢,以免影响了小儿子的前程,“家里养的多,想吃,随时让褚辰去牵。”
“行啊,王知青这伤怎么不得养上百日,一天一碗羊汤,两头羊还是吃得的。”
邱老实松了口气,不管邱秋这话代表了几个意思,只要暂时能缓解他们跟王弈臣兄弟的关系,不立马报警,舍几头羊就舍几头吧。
“邱大夫、邱大夫……”六狗子踉跄着远远地朝这边跑来,声音都喊劈叉了,“血、好多血,你快去,俞知青要死了——”
赵文霖一惊,下意思地朝西耳房看去。
邱秋双眸一厉,看向邱老实父子:“人在哪呢?”
邱老实一愣,扫了眼呆滞的大儿子,“家、家里,刚刚出门时,她、她不是还好好的吗?”
张念秋、二妮闻声,一个飞快背了医药箱出来,一个推了自行车赶到邱秋身边:“邱秋姐,你快上来,我带你过去。”
张念秋扶着邱秋上了自行车后座,二妮双手握着车把,稳稳地推着疾行了几步,左脚踩着脚蹬划了几个半圈,身子随着自行车向前滑行,借着这股动力,右腿从前面一掏,迈过前扛,骑上车飞速朝邱老实家赶去。
“赵文霖,帮我看着昭昭。”张念秋边说,边背着医药箱,跑步跟上。
赵文霖刚迈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转头就见,昭昭拿着小人书,吹响了手中的竹哨。
想拦,已经晚了,西厢的王弈臣被吵醒了。
顾不得其他,赵文霖捞起昭昭就往西厢跑,怕王弈臣一着急,爬起来。
邱老实一耳光甩在还跪在地上的大儿子脸上,又惊又怒:“畜牲,你对俞佳佳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邱志勇呆呆地看向自己的右手,喃道:“她拦着不让我走,让我把存折还给她,我、我就推了她一把……”
“阿爸,走吧,快回去看看。”邱志杰把手里的羊往竹笆门上一拴,催促道。
邱老实拎着捆住脚的鸡鸭走了几步,回过神来,将东西往邱秋家院坝里一丢,朝家的方向快步跑了起来。
邱志勇带着怒气的那一推,劲之大,让刚流产几天的俞佳佳整个人都飞了起来,头部撞在斗柜上,立马昏死过去。
六狗子刚将泥鳅倒进盆里,便听到隔壁俞佳佳一声尖叫,好像叫邱志勇还她什么,然后就是“碰”的一声,俞知青没声了,迟疑了会奔出来,就见邱家父子提着东西正要出门。
闪身避在门后,等人走远了,六狗子才撒腿冲进邱家直奔西厢。
俞佳佳下乡带来的皮箱丢在地上,衣服、书籍、头饰、信件乱七八糟地扔得到处都是,而她本人,躺在这些东西上面,一动不动。
六狗子凑过去晃了晃:“俞知青、俞知青,你怎么了……”
然后就看到了血,从头下漫延出来,六狗子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半晌才学着电影里的片段,抖着手去探鼻息,似有似无,吓得他撒腿跑来求救,一路上都不知道跌了几跤。
阻拦就医
“禇主任——”二妮骑着小踏雪找到田坝里割稻的褚辰,不等下马,就急急道:“你快回寨,邱志勇和他爹要对邱秋姐动手。”
褚辰一愣,丢开手里捆了一半的干谷草,快走几步,迎上奔来的小踏雪,一把拽住它的嘴套,对二妮道:“下来!”
二妮忙飞身下马,把缰绳递给他,速速道:“俞佳佳被邱志勇一把推在斗柜上,血流了一地,我们赶到时,人已经休克。邱秋姐用金针和人参吊着她的命,上药包扎后,要送她去医院输血急救,邱老实他们拦着不让。”
褚辰已经被小踏雪载着跑出这块裤带田,闻言,立马又吊转马头,朝旁边的田坝奔去。
“邱嘉树——”褚辰伸手。
邱嘉树忙把手里的镰刀递给身旁的妹妹,抬手迎了上去,褚辰拽着他的手,猛一使劲,将人拉上马背,坐在了他身后。
“柱子——”邱嘉树朝挑谷下山的柱子嚷道,“谷子丢下,赶紧叫人跟我回寨。”
“啥事啊?”
“问二妮——”褚辰喊道。
“邱叔,”邱秋看着拦在院门前,寸步不让的邱老实和邱志勇,怒道:“你们现在让开,邱志勇还只是过失伤人,若再耽搁下去,可就是故意杀人了。”
“邱秋,你当老实叔我是吓大的呀,你就问问咱